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震动了下。

    是特殊提示音。

    坐在桌前翻卷宗的男人眉眼轻抬,冷白的手指按下屏幕,就看到短信上的内容。

    下一秒钟,他垂下鸦黑色的睫毛,遮住眼底过分朦胧森冷的暗光。

    他的小妻子来历成谜,对他都抱着一定的戒心,什么人能得她这般信任?

    男人瞬间没了处理公事的心思,迈着两条笔直修长的腿走到落地窗前,看向云城大学的方向,缓缓点燃了一根烟。

    他眉眼间透着几分躁意,忽然出声,“跟过去看看——”

    下一秒钟,声音又消失了。

    云倾不是个不知轻重的人。

    她的冷静与睿智极端少有,绝对不会傻白甜到明知道有人要对她不利,还做出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的事情。

    她能去,必定是有把握。

    而能让她放弃上课时间,亲自去见的人,必定对她很重要。

    他若擅自去管她的事情……

    男人的脸一瞬间冷的仿佛戴了一张面具。

    许久。

    骨节分明的手指将烟重重地摁灭在烟灰缸里,声音低喑到嘶哑,“……算了。”

    云倾打车到了机场。

    她掏出墨镜戴上,遮住了半张脸,踩着高跟鞋朝着机场里面走去。

    接机口人潮如织。

    云倾站在门口,掏出手机,回了一条信息。

    yq:我到机场了,你在哪儿?

    黑乌鸦:咖啡厅。

    云倾将手机拿出来,四处找了一圈,朝着咖啡厅的方向走了过去。

    安静的咖啡厅里,

    一个清瘦高挑的男人,裹着身黑气沉沉的风衣,抱着胳膊翘着腿,脚边放着个黑色的包,特大爷地靠坐在沙发上。

    一张雌雄莫辩的脸,皮肤好的过分。

    他皱着眉,表情嫌弃,全身上下每一根头发丝都在透着一股“莫挨老子”的不耐与狂傲。

    咖啡厅里的小姑娘们,都在偷偷看他,兴奋的小脸通红。

    “好帅!”

    “美颜相机都照不出这么好的皮肤吧?”

    “身高至少一米八五以上,腿好长……”

    伴随着叽叽喳喳的讨论声,男人额角青筋蹦了蹦,就在他忍不住爆发出来的前一秒钟,“叮”的一声——

    咖啡厅的门再次被人推开,一个戴着墨镜的年轻姑娘走进来,长发飘飘,视线四处一转,然后落在了这边。

    男人看到女孩子娇气的容貌和身材,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头的火气,站起来,仗着身高居高临下俯视着云倾,嫌弃脸,“碍眼!”

    云倾明白他的意思,唇角抽了抽。

    她一米六八,在女生中已经算高个了,但对比男人的身高……

    好吧,他赢了。

    黑鸦再次嫌弃地瞥了眼她的身高,抬手给她倒了杯热水,“烦死了,一路吵吵吵,吵得我耳朵疼。”

    身边那几个一直在看帅哥的小姑娘们,顿时涨红了脸。

    云倾捧着水杯,安抚地看了眼小姑娘们,笑着说,“她们都是因为喜欢你,所以才会看你的。”

    服务员走过来,添了杯热水,“这位小姐,您喝点儿什么?”

    云倾随口回了句,“一杯热橙c。”

    “您稍等。”

    服务员离开,黑鸦无比嫌弃地重新坐了下来,瞪着她问,“你跟那姓薄的什么关系?”

    云倾仰着脸,想了想,最后说,“没有灵魂血缘关系的……堂兄妹?”

    又不确定地加了句,“……也许。”

    黑鸦,“……”

    云倾捧着杯子喝水,看着对面的男人问,“能救吗?”

    薄迟寒掌控着京城医学院,跟医学联盟也有关系,这么多年都没治好,可见他身体里的病毒来历,并不简单。

    只有两种可能。

    要么救不了。

    要么没人敢救。

    无论是哪种可能,都寓意着他一旦出手救薄迟寒,立刻就会成为京城大半世家的眼中钉。

    男人回了一个蔑视的冷笑。

    云倾放心了,想着这不爱见人的孩子大老远跑来一趟不容易,叮嘱道,“薄家仇人很多,你小心安全。”

    黑鸦高傲地冷哼一声,然后又瞪了她一眼,“有事找我,不准找那姓白的!”

    提到姓白的,男人嫌弃的皱眉,表情都有些扭曲了。

    云倾笑眯眯答应下来,“好。”

    但要是那姓白的找她,就另当别论了。

    黑鸦生气地问,“你在想什么?”

    “没什么。”

    “你是不是在想那姓白的?”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“想了!”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黑鸦冷眼看她,“你再找那姓白的,小心我毒死他!”

    云倾,“……”

    你要是能毒的死,也就不至于气这么多年了。

    但这话她决定还是不说了,惹毛了,对面那位能把咖啡厅给拆了。